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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什么来爱你我那善良的癌症父亲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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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发生得太突然

远在天边的也常常发生在咫尺

生命的不能承受之重

我拿什么来爱你?

我那善良的癌症父亲

年5月28日下午4时许,母亲突然接到一通电话,失魂一样地告诉我:“父亲在外面晕倒了。”来电是一家药店的工作人员使用我父亲的电话打来的。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令人坐立不安,仓促换好衣服先母亲一步出门,临行前听母亲对电话那头说,看看是不是中暑了?我抬头看被阴云遮住的天和这并不燥热的气温,这哪是什么中暑,分明是出大事了,我只能默念事情不要那么坏。父亲蜷缩着躺在药店的一张长椅上,紧皱着眉头,脸色惨白。赶紧叫了一辆车,目的地是距医院:医院。等车的几分钟时间,父亲用微弱的声音念叨着车怎么还不来,我知道时间的每分每秒在此刻是多么的宝贵。我和母亲小心地搀扶着父亲上车后,他告诉了我们之前的整个情况。医院父亲当日下班后,回家途中,独自一人,突发腹部绞痛,冷汗直冒,怀疑为胃痛,到一家药店购买止疼药和葡萄糖(因父亲常有低血糖的症状),并告知店员中午有少许饮酒(不能服用抗生素)。店员给父亲拿了一盒布洛芬缓释胶囊(该药使用前后禁止饮酒)。父亲吃了之后便出门,但刚踏出药店门口,便觉得天旋地转,腹部疼痛加剧,眼前一黑,直接晕倒在药店门口。在这期间,没有一个路人上前帮助我父亲,没有一个人打急救电话,甚至连目睹这一切的、缺乏基本药理常识的药店工作人员,也对此完全置之不理。不知就这样在冰冷的地面躺了多久,可能有近1小时。在没有任何外人的帮助下,父亲竟自己从昏迷中疼得醒了过来,艰难地爬起,回到近在咫尺的药店,央求药店工作人员送他去仅仅只有一百米距离的,马路对面医院,但药店人员依然对此无动于衷。父亲只得拿出手机,央求对方给我母亲打电话,药店人员才勉为其难的接受,于是才有了前面的这一幕。后来,医院对此阶段的诊断为:失血性休克。多么冷漠而冷血的中国社会!我万万没想到,那些发生在新闻里的,小女孩被汽车碾压,20人经过竟无一人相救的冰冷现实,竟也发生在我的父亲身上。人心究竟还要冷漠到何种程度?我们究竟生活在怎样一个原子化的时代,以及这满目苍夷的大地?火速赶到医院的急诊室,急诊医生欲用手指按压的方式为我父亲做初步检查,但剧烈的疼痛连手指的轻微触碰都难以忍受,似腹部有千百把刀子。医院护工,推来轮椅,前往另一栋楼的检查科做CT诊断。天空飘着小雨,父亲由于剧痛,我一路上用手托着他的后颈,让他的身体有些许好受。CT的初步检查为腹部有积液,急诊医生怀疑为内出血,建议立即住院。父亲却犹豫着问医生可不可以不住院,想要和我的母亲商量。这一句的疑问让我的心疼到无以复加,我知道父亲在担忧医疗费的问题。我瞒着父亲,带着母亲直接告诉急诊大夫,立马安排住院,一刻也不能耽搁。父亲坐着轮椅被直接送进了普外一的肝胆科住院部。在这飘雨的路上,父亲已经开始处于意识模糊的边缘,我握住他的手说,医院了,医院就安全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进了病房,护士立即为我父亲安上了各种监测生命体征的仪器,安排上静脉输液,并插上了输氧管。父亲在这时候却仍在拒绝,不想要输氧。主治医生急忙赶过来,用命令的重庆话口吻说:都到了什么时候了,你随时都有可能拿过去,氧气必须输!CT影像最开始被怀疑为急性胰腺炎,可能伴随内出血或内脏穿孔导致的积液。CT检查的最终报告出来后,肝胆科的主治医生判断为肝脏恶性肿瘤,诊断为癌症,病灶尺寸近7厘米。母亲得到这个消息后失声痛哭,医院过道平复了心情后才敢进入病房,随后回家为父亲拿毛巾、拖鞋和脸盆。而我在病房一直握住父亲的手,守在他身边,仪器上的血压一直显示为较低状态。看着父亲在病床上像孩子一样蜷缩着睡去,我的心也像尖刀一样刺痛。医生叫我去签字,告诉我父亲的症状,当我看到病危通知书的那一瞬间,顿觉眼前一片晕厥。我想起我小时候患上痢疾,医院,最后陷入昏迷,父亲用颤抖医院开办的病危通知书,而命运弄人的此刻,却换我为父亲签下这一预示着生命不可控而垂危的白纸黑字。当晚,一夜未眠。我多么希望这仅仅只是一场梦境,当我醒来之后,父亲从卧室走出,洋溢着笑容,阳光从窗台洒进来,一切如昔。当漆黑的夜晚慢慢因黎明的到来而逐渐点亮的时候,我明白这一切并不是梦境,我向上帝祈祷,希望祂能借助祂的大能和圣灵的力量,在我的父亲身上做功,驱散病魔,如同耶稣治病救人一样,让我的父亲从危难的境地回到我和母亲的身边。医院外科综合楼在这一夜,我回忆着父亲的一切。我小时候印象最深刻他说过一句话就是:好人终究有好报。父亲出生在解放后,成长在文革期间。他远离任何一场*治斗争的运动,他是家中的老大,有两个弟弟,为了不让弟弟被卷入到上山下乡的运动,他瞒着他的父亲和母亲,毅然主动选择当了一名知青。父亲是一个酷爱读书的人,在那个书籍贫乏的年代,他想尽办法从各个地方找书或借书来读,甚至在夜里,也挑着煤油灯如饥似渴地阅读。正因为如此,他的眼睛看坏了,有了高度的近视和散光,戴很厚的镜片,才能近距离看清我和母亲的脸庞。直到现在,每当夜晚走夜路时,还需要我和母亲的搀扶,才不会被暗处的石头和台阶所绊住。但他酷爱阅读的习惯一直没改变,今年63岁了,还买了一个带照明功能的放大镜,准备继续游历在书籍的海洋。从小家境就比较清寒,记事起就居住在父亲单位所分的狭窄小家中,连一次小偷破门而入都没拿走什么东西。后来单位的房子拆迁,在原地又盖了一个新楼。没有足够的积蓄添办一间两居室,父亲把一居室的卧室隔了一堵墙出来,单凿出一个门,把原有外墙上的空调洞改装成一扇小窗户,我这才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小房间,还有了一个小书架。而仅仅只是这样的一个一居室,当时父亲也找亲朋好友借了不少钱,他为这个温馨的五十来平的小家付出了太多。后来高考上了大学,为了筹集对普通工薪家庭而言不菲的学费,父亲离开原有的单位,在外打工两年,常常告诉我关于那在外的心酸和经历。父亲教导我要用功读书,告诉我家人的亲情比什么都重要,因为我知道,他就是在贯彻着这样的信念。每当有时我们因意见不合而争论时,最终都言归于好,因为我也相信,爱能弥补所有的分歧。医院外科综医院的增强CT检查,所有的平卧都让父亲的腹部剧痛难以抵挡,连上CT机都极其困难,在打了镇痛针之后,才勉强上得了CT机。医生给出了三套治疗方案,其中之一是先做介入治疗,封住病灶处的供应血管,三天后再做手术,第二是当天立即动手术,切除肝脏上的病灶,再做介入进行局部化疗,第三是做保守治疗。因为害怕血液的流动造成癌细胞的扩散,每一分钟都意味着不确定性,我们选择当天直接动手术,把病灶彻底切除,等手术完后再做介入。我和母亲告诉父亲这是一个小手术,当医务人员将父亲推入手术室后,我和母亲都相互默默落泪。我联系了两边的亲戚,然后跟母亲在手术室外等待。整个手术从下午3点开始,直到晚上7点左右结束,其中父亲还在苏醒室躺了1个小时才从手术室中推出来。中途参与手术的主治医生将从父亲肝脏上切下来的病灶拿给我和母亲看,7厘米的血红的癌症肿瘤,看上去就像一个小拳头那般大。父亲手术后的创口切面由于麻醉的作用,父亲在手术后需要不断地和他说话避免他睡过去,防止呼吸障碍而窒息,我告诉他,他比我更勇敢,亲戚都来为他打气。术后第二天,父亲醒来,用虚弱的声音说,他有一颗比我们所想象的还要坚强的心,他告诉我们他能接受一切,要我们不再瞒着他。他说在手术前的上午,他就知道自己的病情很严重,可能是癌症,这是他有生以来的第一次住院,他说自己体质好,没有任何基础病,能够扛过这一关。我告诉父亲,他已经一只脚踏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现在回来了,医院开心地笑了。在医院里,母亲由于情绪的紧张,魂不守舍,常常表现得手足无措,机械式地做着各种事情,医生的话她也常常听不清,也忘记。我安慰母亲,让她把这些事情尽量交给我来处理,或许有什么事情必须要我在场。在此后的,又一个几乎无眠的夜晚,我让母亲回家休息,医院陪着父亲。母亲回到空荡荡的家中,她告诉我,她从未感到过如此的害怕。父亲以前经常出差,尽管也一个人留在家中,但总会感到家中的温存依在,因为父亲无论出去多久,总会回到她身边。而此次,母亲却感到房间像一个巨大的空洞,夜幕从四面的墙角聚拢过来,母亲以泪洗面,她说,她不能想象没有父亲的未来,以及没有父亲的客厅、卧室和厨房。由于手术前和手术过程中的大量失血,父亲在接下来的几天有了些轻微的脑部梗塞症状,常常头痛,伤口由于吸收热的作用,体温也持续维持在38.5度左右,医生针对这些症状为我父亲开药,接下来又要做彩超和核磁共振进行进一步的检查,对已然发现的两处小结节(肝脏的另一处阴影和股骨的一处阴影)进行更准确的诊断,看是否排除癌细胞的转移或扩散,以对后续的治疗提供依据。医院肿瘤放疗中心父亲的坚强和乐观精神鼓舞着我。我想起小时候他曾教我下围棋和象棋,为我制作儿时的玩具:铁环和风筝,甚至在正被处理的旧书摊上为我淘连环画。我从小的体弱多病,自幼儿园开始,几乎每两个月就生病一次,往往有时还高烧不止,常依稀医院的样子,连母亲单位医务室的医生都对我格外熟悉,每次都用弱小的身躯主动爬上高脚凳子,咬着牙,强装着英雄让医生打针。从小,无论多大的坎,我都坚信能翻过去,因为家人总给我这样的信心,就像冬夜之后总会有晨曦融化冰雪。写作总是清贫的,为了理想三十岁的我还毅然当了北漂。做艺术圈的媒体记者,写艺术评论,做自由撰稿人,亦坚持更新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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